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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王昏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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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王昏迷

夏宮大如城池,不能禦劍飛行,昨日她們依靠腳步也只探查不到一半宮室,時間飛快臨近夜色。姬衍和他們分開了,約定明日再一起探查。

百裏奚出來的時候,他們已經等在那,崔明沖淡定神閑,姬衍正襟危坐。

“今天我們去看完剩下的宮室吧。”

“好啊。”姬衍立即站起身來。

“仙尊昨夜沒休息好嗎?”崔明沖心細如發。

“王宮內的邪祟昨夜找上我了。”百裏奚淡淡道。

“什麽?仙尊沒有事吧?”姬衍擔憂看來,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檢查的樣子。

百裏奚搖搖頭:“祂把我拉入了幻境,我看到了一個破敗的宮殿,巨樹,高高的秋千,殿裏荒草叢生,還有一個奇怪的牌位……殿下,夏王宮有這樣的地方嗎?”

“仙尊,你也做這樣的夢了?”姬衍隨著她的描述,神情越來越古怪。

“那您的手臂也出現這樣的血線了嗎?”他露出胳膊上同樣一條赤紅血線。

百裏奚眼神一暗,原來如此。

“可是好奇怪啊,一般只有我們姬氏血脈的人才會做這樣的噩夢,長出這樣的血線。當這條血線長到心臟處的時候,也意味著我們生命馬上到頭了。仙尊聽過我們姬氏的血咒嗎?那其實是真的。”姬衍道。

“仙尊莫非被那個邪祟盯上了。”崔明沖沈思片刻,忍不住皺起了眉頭。

“師尊,弟子不知道您發生了這樣的事。今晚弟子就睡在您門前了,看哪個邪祟敢靠近你的身。”伽羅握緊拳頭。

“不關你的事。”百裏奚摸了摸她頭,看向姬衍,“我看宮殿形制,和夏宮別無二致。”

姬衍眉毛擰起來:“是有這麽一處地方,但那裏並不荒涼,且已經被太上皇封住,沒有太上皇命令,誰也進不去。”

“你們就這麽留著那地方?”

“以前我父親在世時,派人去探查過,回來的修士稟告說沒有問題。也有人把它燒了,但是邪咒還是在。證明不是那裏的原因。後來宮殿重建後,太上皇就不允許有人去那了。”

“那關於邪祟身份,你們可有線索。”

“有人說子楚太子的亡魂,也有人說是宣文太後上吊死在那,啊欸,反正,我們前面的人找人驅過無數次邪,都沒用。”

“那確實難辦了,帶我去那裏看一眼吧。”

“可以,但是得想個辦法避開那裏的侍衛。”

“隱身符可以吧。”

“當然可以。”

不巧,他們穿過花園時,正逢國師自那經過,身後跟著數位修士。

“殿下,去哪?”國師叫住了姬衍。

百裏奚擡起頭,遠遠看著那國師,白發白睫,不是曾出現在流光記憶裏的人是誰?

當看見國師同樣看著自己的眼神,她便知道對方已經盯上了自己。

兩人隔空對視,淡淡的說不清的壓抑氣息。

“孤帶兩位仙師探查宮殿,國師也要一起嗎?”姬衍道,“哦,孤忘了,若國師有法子解決夏宮的血咒,孤也沒必要麻煩兩位仙師了。”

“這便是兩位玉清宗道友吧。”星輝並不在意他話中諷刺,看向百裏奚,“遠道而來,辛苦了。吾見玉清宗道友,甚為親切,在國師府略備小酒,請道友賞光。”

姬衍瞪大了眼睛,他這是被人截胡了嗎,還未發作,便見百裏奚應下一聲好,但臉上並不做客的喜色。

其他註意到這一幕的宮人忍不住心說:一直聽說玉清宗天衍宗競爭厲害,他們不會打起來吧快打起來吧。

……

國師府。

“手談一局?”星輝邀請道。

“可。”百裏奚應下。

兩人並不多話,橫豎黑線上,黑白棋子逐漸填充,勾勒出令人心驚膽戰的戰場。

這句棋子和當年流光下的那句棋逐漸相像,星輝面色漸冷,想改變思路,避免走向潰敗的結局,然而棋局居然無法控制。

百裏奚將剩下的棋子一把抓起,灑下:“國師自恃天星相法,洞察一切,勝天半子。然後本座看來,不論是多麽完美的棋局,都會有破綻,有人拿國家作為棋局,拿百姓做棋子,卻忘了棋局之外,還有人心。”

“天寰。”國師道出她的身份,“我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。這一次我們就拿玉簡賭註,看誰先找到它。”

“拭目以待。”百裏奚袍袖一撩,頭也不回。

她走後,星輝猛然噴出一口鮮血。方才,在他的星空結界,他再一次輸給了天寰。

“星輝。”天璇從側室走出,擔心的將手放在他胸口,“你吐血了。”

“為什麽,天寰會和你長得一模一樣?”星輝一把抓住她的手,註視著她的眼睛,誰也不知道他見到天寰面目時是多麽震驚。

“你不相信我嗎?”天璇低下頭。

星輝擡起她的下巴:“我怎麽不會相信你,從你慌張從我座駕旁跑過,我便生出前所未有的心悸感,我為你推演了命盤,卻沒有結果。曾經教導我的恩師說,如果我無法推演對方的命運,那麽對方要麽五界之外的存在,要麽是我命定之人。眼前之人已有血肉之身,如此和我心意,不是我命定之人是誰?”

天璇感動地看著他,眸光濕潤。

星輝神色一冷,垂下長睫:“不要再誘惑我,我要一個答案。”

天璇落下淚:“天寰其實是我的同胞姐妹,她強大,我弱小,師父只看重她。後來她擔任宗主後,擔心我跟她長著一摸一樣的臉,會威脅她的地位,便將我關了起來。”

“所以外人才不知道你。”星輝擦掉她的眼淚。

天璇輕輕嗯了一聲,投入他懷裏:“後來我趁她看管不嚴,逃了出來。煉劍山莊的莊主救了我,我便答應嫁給他,本以為能就此過上平靜的生活。可沒想到她知曉了我的下落,命莊主親手殺了我……幸好莊主對我還有一份情義,放了我走。”

星輝聽她說起別的男人,神色略沈:“那等無能的男人,忘了他吧。”

“星輝,幸好遇到了你。”天璇臉貼在他懷裏,手搭在他胸口,指尖微微顫抖。

“別怕,我再也不會叫她欺負你。”星輝握住她的手,眸色幽深,篤定道,“夏宮便會是天寰的葬身之地。”

不論是為了天衍宗的利益,還是私人恩怨,天寰此人他必除定了。

……

“師尊,我剛才那套劍法耍得怎麽樣?”伽羅收回劍,小跑到師尊面前。

因女皇陛下突然昏倒,宮中戒嚴,他們這些修士暫時不能光明正大的探查宮室內了。

“甚好。你進步得很快。”百裏奚不吝嗇表揚。

“都是師尊教的好。”伽羅嘴角一笑,“師尊對我真好。”

“你以前的那個師父對你不好嗎?”百裏奚嘴角上挑,難得開了個玩笑。

“也不是啊。只是師父他經常消失,我一年才能見他一兩次。”伽羅認真道,“不過師父對我滿不賴的蠻,畢竟要不是他撿了我,教我武藝,我恐怕早死在了塗則。”

塗澤匯集了大陸上不被人族和妖族接受的半妖邪魔,一片名副其實的天棄之地,每天都會有人死亡,只有強者才能活下去。強者又會被更強的人殺死。

也許你只是看了某個人一眼,讓對方不喜,下一秒身首異處了。

不是被拋棄的邪魔罪犯,沒有人願意待在那裏。

伽羅看慣了塗澤那裏的混亂爭鬥、弱肉強食,所以師父雖然經常不見,也沒起到什麽照顧責任,但她依然很感激師父。

“那裏很幸苦吧。”百裏奚垂下眼睫。

“還好啦,我很強,他們都聽我的。”都是過去的事了,伽羅無所謂。

“好孩子。”百裏奚輕輕摩挲著她略粗的銀發。

餘光見到姬衍朝這邊走來,她收回手。

“仙尊,讓你們久等了。”女皇昏迷,姬衍作為皇子,自然要陪侍床前。

百裏奚搖頭:“女皇怎麽樣了?”

“沒有醒,孤正是為此而來,仙尊,你們懂仙法,可能救我祖母?”姬衍父親早逝,他從小被女皇照顧長大,感情不是一般深厚。

“若能救回祖母,不管你們要什麽孤都答應。”

“我此前觀過女王面色,女王年事已高,生機寥寥,殿下做好心理準備吧。”

“不論何種結果,孤都能接受。”

這少年苦苦哀求,神情悲鳴,百裏奚也只好隨他走一趟。

女皇寢宮內,國師,恒王,襄王也在,還有幾位年長大臣。

鄭僑神色不善,攔在前面:“景王,你帶著玉清宗修士來幹嘛?”

“自然是為了祖母看病。”

“國師大人在此,還需要其他人?”

“孤不放心他不行嗎?”姬衍沒給面子,一把推開他。

百裏奚坐在榻邊,伸手搭在女王脈搏上,再看女皇略帶灰暗的面色,心中便有了診斷,片刻後,她一臉冷靜的向眾人給出了和之前一樣的答案。

殿內氣氛凝固,三位繼承人露出悲傷之前跪在床前。同時,一種風雨欲來的味道籠罩了夏宮。

百裏奚和星輝目光對上,兩人似乎都看到了王朝即將疊代,伴隨而起的風起雲湧的未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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